每個人或許都記得自己在2012年倫敦奧運會的某個精彩時刻。那一年,我和家人坐在斯特拉特福奧運體育館的看台上,目睹傑西卡·恩尼斯-希爾、莫·法拉和格雷格·拉瑟福德為英國隊奪得金牌。那一天無疑是我國體育史上最輝煌的日子之一。
十二年後,我站在另一個奧運體育場內,這次是巴黎的法蘭西體育場。這裡的一切與我之前的經歷截然不同。比起‘加油英國隊’,這裡更多的是‘Allez Le Bleu’——法國三色旗隨處可見,披在肩上,從陽台上掛下,甚至畫在臉上。
在這屆奧運會開幕前的幾週和幾個月,巴黎人對此有很多批評和抱怨。他們說“塞納河水質太差,無法游泳”,“交通基礎設施將不堪重負”,“遊客會讓城市不堪重負”……根據市場調查機構IFOP的一項調查,36%的法國人對奧運會不感興趣,27%的人甚至感到焦慮。法國報紙《解放報》甚至建議那些“愛抱怨”的巴黎人“大口吸氣、深呼吸”。
難怪大多數巴黎人選擇逃離城市以避免預期中的混亂。不過,當我從飯店步行到羅浮宮時,街道顯得相當空曠。即使在高峰時間,地鐵也不擁擠。
然而,情緒的轉變在我的計程車司機接我從北站時告訴我,“每個離開城市的人都後悔了——他們意識到這是一生一次的事件,這座城市的氛圍變得不同了。”
即使是像巴黎這樣難以打動的城市也屈服於奧運的魅力。我親眼目睹了巴黎在星期六的香榭麗舍競技場——當法國在柔道混合團隊奧運決賽中對抗日本並衛冕冠軍時,浪漫與激動交錯的氛圍。
氣氛是那麼的熱烈。當隊伍的中堅選手泰迪·里納爾上場挑戰金牌賽時,全場觀眾為之歡呼。“泰迪,泰迪,”觀眾們高喊,緊接著是《馬賽曲》的合唱。
花了六分鐘26秒,里納爾才終於把日本的對手撂倒——6000名觀眾的吶喊聲足以喚醒拿破崙。
這種純粹的狂喜讓我再次看到了奧運會的力量。運動能夠團結即使是最不感興趣的人。運動能夠將我們凝聚在一起,向世界展示真正的平等意義。
當然,我也充分意識到奧運會的陰暗面——例如體操選手遭教練虐待、冠軍依靠藥物而非決心等。巴黎也不例外。在過去的一周裡,我們目睹了對穆斯林頭巾運動員的歧視,涉及童年遭受性侵害者比賽資格的醜聞,以及圍繞阿爾及利亞拳擊手的奧運性別爭議。
但儘管如此,親自觀看奧運還是有其獨特的魅力。無論是在東京宮殿的Clubhouse 24打開的螢幕上觀看網球賽,在蒙馬特的街頭看自行車賽,還是在法蘭西體育場的看台上欣賞田徑賽,我真正看到的是來自全球的運動員匯聚一堂,展示卓越的運動成就。
這種激動和激勵人的能量是如此具有感染力,以至於當親眼目睹有人進入奧運決賽,或更好的是,贏得奧運獎牌時,很難不受到間接的激勵。
尼爾森·曼德拉曾經名言道:“運動有改變世界的力量。它有啟發的能力。它能以其他事物無法做到的方式團結人心。”我非常同意。
這些奧運健兒不僅僅是在啟發下一代運動員,他們還激勵我們這些凡人在人生中更加積極——告訴我們如果他們能完成艱難的事情,也許我們也能做到。